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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悲凉的诗意——宇宙
     可能一千年也探知不了她最深层的秘密

北野

　　面对浩瀚的宇宙和人的意识，站在科学最前沿的理论物理学家兀
自感叹宇宙是怎么开始的？人类的意识是怎么回事？有没有看不见的世
界……“也可能真正的答案马上就要出来了，也可能在一千年之内出
不来。”哈佛大学最年轻的理论物理学家、哲学家约翰·李来华与有
关部门交流时，在北京感叹。

　　“悲观和乐观交织就是科学，悲观的力量可能更大一点。这不仅
指科学研究，也指人类本身。”11月上旬，笔者有幸采访约翰·李时，
他这样说。他把人类所能知道的最前沿的知识通俗地讲了出来。

　　我赶到中国大饭店敲开约翰的门时，以为走错了，我眼前这个约
翰·李哪像什么科学家，简直就是好莱坞的大明星，一个公子哥儿。
他长得很像歌星费翔，蓝眼睛，白皮肤，高个子，黑头发，大约30岁
左右，是一个亚裔。

　　“你有中国血统吗？”“我母亲是中国人。”约翰·李答道。他
的中文带着浓重的美国口音。

　　我实在无法想象能从这个美国帅哥这儿得到什么关于科学与人生
的严肃知识。我发现错了。

　　“科学可能永远与我们有距离，但科学就像孔子说过的一句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科学就是探索不可能。

　　“目前世界上有极少数顶尖级的科学家在研究我们如何突破，如
何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这个问题与目前蓬勃发展的科技特别是电子
计算机技术完全是两回事。”

　　约翰似乎终于找到能让我这个外行人听得懂的语言：

　　“目前，科学家在两个极端的方向探索，一个是最大，包括天体
物理，宇宙学。直到今天，宇宙到底有多大，我们还不知道；一个是
最小，也就是量子力学。目前世界上最小的物质可分到什么程度？我
们也不知道。在这两个终极问题之间，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意识，
意识是由什么构成的？

　　“纯科学的老大是理论物理学，本世纪现代物理的两大理论，量
子力学和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使理论物理学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然后又停滞下来。爱因斯坦最遗憾的就是他没能把两种理论合二为一，
形成‘统一场论’，解释宇宙间的一切。诺贝尔奖得主，哈佛大学教
授葛拉修认为：人类意识之谜的关键就藏在这两大理论之间。

　　“目前有一种流行理论叫超弦理论。超弦是一种儿童玩具，也是
一种假想的最微小的粒子名称。这种弦卷曲在10维空间（大多数英美
物理学家都相信，宇宙不止是长、宽、高和时间这4维），产生宇宙的
一切质和能，甚至时间和空间。许多当代顶尖级的物理学家认为，超
弦理论可能就是人们苦苦寻找的统一场论或叫万有理论。当然也有人
不同意这种理论，比如英国物理学家潘洛斯，他认为解开宇宙奥秘的
方法仅靠物理学还不行，必须找到解开宇宙之谜的方程式。但有的物
理学家认为，当超弦理论进步到某种程度，我们就能拜访其他宇宙，
进入另一个时空，访问黑洞，看见意识的流动……”

　　“等一等，请用一般人听得懂的语言来讲一讲超弦理论好吗？”
我不太礼貌地打断约翰的话。

　　可怜的约翰低下头，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一副痛苦状。不知是科
学的终极问题让他痛苦，还是因为碰上了我这个科盲？

　　“你知道在原子中我们发现了质子和中子，它们是由更小的物质
夸克构成。弦有多小呢？如果与质子相比，它们之间的差距就相当于
质子与整个太阳系。再比如，两个弦相距两米，它们之间的距离就相
当于从这儿到无法想象的天边那么远！

　　“如果使用目前最先进的超导高速对撞仪，它的周长是54公里，
其威力超过所有加速器。如果想深入到弦的世界，我们必须建一个圆
周1000光年的粒子加速器，而整个太阳系也不过1光年就绕完了。没有
这样的超级加速器，我们就无法进入4维以外的另外6个维度。”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想像力和技术水平已经达到极限？”

　　“是的，”约翰点点头接着说：“这是走向微观世界的巨大障碍。
也可能我们一千年都跨不过去。再让我们看一看走向宇宙的障碍。以
人类的血肉之躯，就是有一天我们发明了长生不老药，去宇宙旅行，
我们也必须发明超光速飞船，否则我们哪儿也去不了。即使我们要发
明每小时100万公里的飞船，现代科技也必须提高10倍，以这样的速度
要花3000年才能达到离我们最近的星座——半人马座阿尔法星。”

　　“现在我们再谈人类的意识。请你注意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我
们的意识是超时空的、无限的。比如世间没有任何物质的速度可以超
过光速每秒30万公里，但人的想像力，意识的速度不受时空、速度及
任何阻力的限制。换言之，不管一个世界离我们有多远，一万万亿光
年，只要你能描述出来，另外一个人的想像力立刻就能达到。这说明
人的意识中存在某种无限的与宇宙相通的物质。它源于宇宙，又射向
宇宙。宇宙的真理可能就存在于我们体内，存在于日常生活中。美国
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说过：‘世界上的事情太简单了，简单
到我们不得不用复杂的方法去说明它。’

　　“终极的问题让人困惑，科学的发展同样让人恐怖。比如目前美
国已经发明出一种高产的基因作物，第二代会自然死亡。因此来年你
必须继续购买基因公司的产品。基因产品对人类基因的影响是什么？
基因的密码是不可逆转的，一旦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就像把一张
纸烧了，你无法重新还原。因此，基因技术的潜在危险是有一天人类
因为食用了大量转基因产品而改变了某种遗传基因，使人类像基因作
物一样，突然全部死亡。现在有的科学家认为，艾滋病就是人类创造
出的一种基因病，由于某种原因而感染人类。很多迹象表明：科学的
发展对人类是福是祸值得深思。

　　“如果人类的理性、道德、生存秩序不能跟上科技的发展，人类
社会在不远的将来会把自己毁灭。如果大众也需要了解纯科学的话，
还是悲观一点好。这会使人的头脑更清醒，思考更深入，更关注人的
道德及人类文明的长远利益。科学的发展离开道德，仅仅为了实用，
那么科学最终会成为魔鬼的帮凶。”

　　“为什么在地球47亿年的历史中，在距今200万年时，人类的进化
速度突然加快？为什么在距今20万年左右产生了现代意义上的人类？
为什么在距今1万年左右产生了人类文明？为什么在距今2000年左右，
世界上布满了各种帝国？产生了哲学思想？为什么在距今200年左右产
生了工业文明？为什么在最近50年内人类会发明原子弹、喷气机，以
及电子计算机？为什么目前计算机的进步速度已经开始以天为单位计
算？

　　“据说：从量子力学的角度将能找到答案。有一些科学家认为：
我们人类的大脑受一种我们现在还不太了解的来自外太空辐射的影响，
这种辐射是否受有意识的种类控制还不知道，反之辐射量现在越来越
大，它促进人脑细胞的发育和突变，并不断产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这种突然的加速运动到底是福是祸我们今天需要警惕。”

中国青年报1999.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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