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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一剥余杰的皮 

三变成精 

   小生看过余杰的几篇文章,有刚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也有结集热卖的,看
过以后就丢开了,觉得废话太多,哄得小公鸡小母鸡(李晓《继续操练》中语)
狂热拥戴还可以,想启蒙咱中国老百姓呐?嘿嘿谁跟谁呀,热病呓语吧你。

   话说回来,小生仍然认为余杰是个相当勤奋的青年,有才气,也有锐气,
还有在我们很多人身上渐渐平服的血气。一句话,余杰具备了成就一番大事业所
需的一些基本条件。我们的社会有义务更有责任去关怀,培养,帮助这样有才华
的青年,就象我们现在每天嚷嚷的要拯救濒危动物,要植树造林保持水土阻挡风
沙一样。要剿杀一个余杰是很容易的——警匪片里有句口头禅:别跟大爷我较劲,
我要掐死你就象掐死一只蚂蚁!把余杰这样的人全都给灭了,诸位以为对我们的
社会有什么好处?乔治.奥威尔在《1984》里就谈论过类似的问题:我从昨夜的
梦魇中醒来,旧日的创伤还在隐痛,我看到的是一个所有人都身穿制服,没有差
别,平庸乏味,毫无希望的世界。

   说到这里,麻烦就来了:现代文学馆毁约,余杰失业了! 
   当初大伙忙着毕业分配找工作,喘息初定,小生问余杰的一小哥们:那位
爷去哪了?答曰:现代文学馆。我差点没背过气去:那叫什么地方啊!我的意思
是说,依着余杰的能耐,可以找到更好的去处吧,不是说中央电视台还想请他去
吗?答曰:他想去现代文学馆。这就没办法了,难怪那边一毁约,这边就牛气冲
天。后来我好象全明白过来了,现代文学馆实在是余杰理想的去处。

   想继续攻博留守北大,已经没希望了,去中央电视台?美的你,你想去那
边还更加不要呢。下海吧,开玩笑,记得梁实秋先生在清华上游泳课有多惨么,
几乎淹毙。有人建议余杰应该去扛砖头体验现实的苦难,大大的坏啊,这不是
“再教育”一类的迫害知识分子吗。更有个酸人建议余杰应该用英文写作,其理
由据小生估计是:这样不仅可以获取美元英镑的稿费解决基本生活问题,更可以
进一步造成国际影响。不幸的是,我们国家的英语教育水平不比当年了,而且,
余杰的英语水平在他自己的辉煌学业中可能是最透顶糟糕。想来想去,最好就是
去学术研究机构,坐拥书城,立足专业,自由撰稿——往坏里说就是吃饱喝足了
骂厨子——所以现代文学馆对于现阶段的余杰来说实在是再理想不过的了。你以
为余杰是想去做奴隶啊,不是(bullshit)!这叫打入敌人内部!

   作协可聪明啦,中国没几个人比作协更聪明的,于是对余杰说:不! 
   但说“不”的作协及其下属单位现代文学馆先前可是一时糊涂跟余杰签了
《就业协议书》的,这就有看的了。

   对于小生这样和余杰同届毕业的学生来说,对《就业协议书》及其相关的
毕业程序实在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我吃惊的是,一件简单的毁约事情会闹大现在
这么大,这究竟是在搞什么东东!?让我来好好剥一剥这个东东的皮。

   先大致弄清楚毁约是个什么东东。按照上级指示,高校毕业生在毕业分配
找到工作单位时,个人、学校和用人单位三方面要签定一式三份的《就业协议
书》,为保障三方面各自的合法权益,协议规定单方面违约的一方,要向被违约
方赔偿一定数量的违约金。学生在校方规定的日期内尚未与任何单位签约的,户
口档案打回原籍,由其自谋生路,有的学校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学生返还一定数
量的培养费。

   现实中的情形是,单方面违约的案例比比皆是,我见到的情况基本上是毕
业生不满意签约的单位,死皮赖脸地毁约另攀高枝。通达的单位收下赔偿金也就
让你过去了,这是大多数;被惹毛了的单位(特别是派遣单和档案材料已经由学
校投寄到其手中的),死揪住你不放,把你折磨成超级菜鸟再一脚踹出门去,这
是极少数。学校在学生违约的问题上基本上是不太认真,收钱再开份新的《就业
协议书》给你就是——顺便说一句,我毕业出来的那所学校的学生处,真是赚肿
了,妈妈的——真还没见过哪家被毁约的单位贴出公开信或大字报,昭示那毁约
的毛头小子之罪于天下,并且深挖其行为的错误的、反动的、深刻的思想、政治、
文化和经济根源。犯的着吗是吧,当然也可能是没想到还可以用这么一招。

   现在倒过来了,现代文学馆单方面毁了跟余杰和北大签的约(谁知道北大
事先没得到那边的传话)。余杰生气了——这事摊到我头上也生气——何况现代
文学馆是余杰真想去和完全有正当权利去的地方。余杰火了——这事摊到我头上
也火——现代文学馆根本不赔偿违约金。《就业协议书》可是有法律效力的,现
代文学馆你违约也就算了,赔钱就是啊。可你连违约金也不赔,岂不是拿法律当
儿戏。从原则道理上来讲,余杰就这个将官司打起来,现代文学馆必输无疑,不
但要赔偿违约金,还要赔偿余杰的物质和精神损失费(如果余杰愿意又开价合理
的话)。从原则,从道理,从道义上来看,现代文学馆毁约事件就这么简单,简
单到可以不用跟你余杰说明任何理由,就是不要你了。余杰对事情的处理也完全
可以这么简单,一纸诉状告你上法庭——还有更简单的,官司也不打了,丢开任
何幻想,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狗窝里,开大破音响的喇叭,放上一张崔健的唱
盘跟着吼:我就去你妈的,我就去你妈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
爷,爷去投八路。钻牛角尖较个死劲做啥子哟。

    然而事情偏偏向着不简单的方向发展。 
   余杰在把现代文学馆和作协告上法庭之前,满腔悲愤,壮怀激烈地将他们
的丑恶行径推向了舆论的紫外线——余杰在公开信的结尾错误地认为自己从此生
活在阳光中了,他不知道过量的紫外线也可以杀死一个正常人,文科生啊。并且
很显然,余杰的行文充满了自大狂的幻想,这种幻想可以解读为:网友们呐,大
众们呐,我可是一直对你们深怀真诚的爱心呐,我可是一直用写作来拯救你们和
你们生活于其中的苦难的大地呐,我正是因此而受难了!看看,作协和中国文学
馆是多么丑恶,在国家领导人都尊重人才,努力建设法制国家的今天,他们竟然
因言治罪,剥夺我工作的权利,使我陷入生计艰难的境地!让我们用舆论的阳光
猛烈照射他们,维护我的正当权益!

   这样看来,余杰的公开信哪里是写给什么作协的,分明是写给诸位网友的
嘛,所以标题完全可以改成《余杰致各路网络英豪超级大虾无名菜鸟的公开求救
信》。可为什么要用“致中国作协”的标题呢?想想看小生拟的那个酸题多丢人
呐,怎么也不能变成众生拯救我余杰啊!只有用“致中国作协的标题”,才可以
凸显我舍身饲虎的博大悲壮的情怀和英勇无畏气概。然而,文不对题嘛。

   余杰有没有权利自大狂?当然有,谁都有这个权利。余杰有没有权利写公
开信?当然有,谁都有这个权利。余杰有没有权利把现代文学馆和作协告上法庭?
嘿,换了谁谁都有这个权利!这些,都不是使事情越闹越大,矛盾越来越复杂,
冲突不断升级的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在于余杰听信一面之辞,在毫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单方面公开对现
代文学馆和中国作协毁约行为的动机妄加揣测,并且从政治上上纲上线,危言耸
听到了可笑的自大狂的地步。

   你以为后者不是“国家领导人”,就可以由着你公开地口诛笔伐了吗?你
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运用舆论的压力迫使后者乖乖就范了吗?现代文学馆和中国
作协完全可以在你把他们送上法庭之前,以侵犯名誉甚至诽谤罪的名义让你成为
被告。那你才真的惨了。看看你那帮弟兄摩罗们的公开信吧,那才是正道。余杰,
你现在是后悔呢,还是害怕?

   不妨不妨,硬着头皮让我再来剥一层。作协现在有两种选择,马上告你,
和按兵不动。马上告你就没意思了。你学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应该知道作协从
来就是不光吃素的,应该知道作协里面比你更聪明的大有人在。好了,那就按兵
不动。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们认为你已经制造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而且
“很显然”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地“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政治局面”。这
个时候收拾你的就不是作协了。所谓按兵不动,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英明无比的
引蛇出洞,就是我们小时候用竹笼套鸟啊蚱蚂啊这些可怜的小东西:你跳啊,你
跳啊,哈,跳进来了,抓住你了!

   就算以后的历史大揭密揭露出来,中国作协这次的的确确是“政治迫害”
余杰,那也是后话,而且牵涉的对象恐怕也不是余杰所说的那么简单。在缺乏确
凿证据的今天,余杰你只能老老实实就事论事,并跟作协打它毁约的官司,有什
么更多的想法也只能是腹诽,说出来等于放屁,公开发表出来无异于自杀。余杰
言必称鲁迅,可鲁迅“韧的战斗”的精神、策略和方法余杰全然不会,岂不是白
读了八年的北大中文系。

   这里单是顺着余杰的狂想对作协说三道四,并不公允。我还想来剥一剥余
杰的皮。余杰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有几种可能。

   可能是气昏了头,自大狂发作,怒不可遏所以口不择言。旷新年气昏了,
就对秦晖施以乱骂,言语可憎,斯文扫地(愿他改过自新!)。余杰气的抓狂,
竟然从政治上对毁约的单位揣测定性上纲上线,把自己的屈辱放大到可怕的高度。
幸好余杰不是欣逢文革并且大权在握,否则恐怕连小生的头颅也被割下来挂在互
联网上了。怒令智昏,可以从余杰的弟兄们那封平实严正的公开声援信那里得到
反面的证明。自大狂的发作另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更让人想对余杰进谏良言:平
天下么,是要从正自己的心修自己的身开始的呢。诸位大虾如果不明白这一层道
理和后果,一味添油加醋扇风点火摇旗呐喊,岂不是要捧着逼着一个大学才子自
愿上刀山下油锅么。

   也可能是余杰及其弟兄们精心策划的借题发挥公关做秀。其目标在突出余
杰的“卖点”,令其声誉日隆,声价倍增。因为说实在的,毁约有什么大不了的?
进不了现代文学馆有什么大不了的?作协蛮不讲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能落户北
京有什么大不了的?拿不到那几个可怜的违约赔偿金有什么大不了的?致于你那
么不象个男儿模样地呼天抢地么。(小生一姐姐因为连生两个女娃,被公婆和丈
夫赶出门去,风里雨里住在一破烂的窝棚里,含辛茹苦打工学技术,终于开创了
一番自己的事业,挣了几个小钱,住在海滨城市里过着宁静的小日子。说起往事,
妈和哥几个都陪着掉眼泪。不容易,以前怎么就没听她说这回事。)也许余杰根
本不想呼天抢地,因为他很清楚,所谓的失业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太大
的事。他只想趁机大大炒做一把,捅一下没什么实权实利的作协和现代文学馆,
把自己的形象塑造的既高大又悲惨。如果是这样,诸位大虾一味添油加醋扇风点
火摇旗呐喊甚至陪着公开痛挤同情之泪,岂不让余杰躲在铁屋的角落里窃笑不止
或者大笑绝倒。当今社会的炒做游戏已经让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所有蠢蠢
欲动的中国名人。如果是做秀,那还有什么真诚可言呢?谁相信你来拯救我的用
心呢?如果是做秀,我真担心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谁将抱
着悲剧的审美心理去观看一个投机分子的覆亡呢?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把一件本来可以用简单的方法简单化解了的事情捅
翻搅大,对当事双方都不是件好事。在毁约的事情上,作协蛮不讲理在先,尚可
对付;余杰放大发挥在后,未免错误估计形势,看来要造成一个僵局,吃大亏的
还将是余杰,或者更促使他在自大幻想狂的道路上飞奔。(哎,悲剧性的八十年
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喜剧性雪崩的时代,还要那么多鲁迅式的悲剧感么。)诸
位大虾如果还继续顺势鼓噪闹腾,害死余杰不算,今后少了一个给我们平庸生活
添彩的角儿,不觉得更无聊乏味了么?

   说到这里,不觉一惊,原来胡子都长出来了,赶快喝酒猜拳,弟兄们:老
鹰展翅飞呀,小鸡啄小米呀,关我什么事呀!快活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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