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同事来办公室串门，兴奋地要谈他生物信息课题的研究。两句话后就把我侃晕了。他说他要做的事，其实用湘侬的信息理论，很简单，云云。我以前不知道湘侬，所以，这爷们跟湘侬有关的术语话题象翻抽屉一样倒出来，我的脑袋立马就主观地关门了。这爷们有个毛病，话多，十句有九句是废话。Content information 很少。

我父亲一度管经济计划项目预算。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回，饭桌上老爷子喝高了，谈起了国家的外汇储备。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国家现在的外汇储备才180亿。你想想，我们这么大个国家，180亿算个啥呀”我对银行里有多少美金是个什么概念一无所知。180亿只是个数，跟我毫无关系。我对自己兜里有多少钱的理解比国家的外汇储备180个亿要深刻得多。比如，我知道红酱油两毛七一斤，白酱油两毛四。

一次在酒席上，一个饭店的领导喝的不知自己是谁了，以朱镕基的身份发言，总结国家的经济形势，那不是一般地好：“你们知道”，他说，“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经济越来越好，今年我们国家的经济以百分之0.5速度快速增长！明年会更高！”在座包括我在内，文化水平都不高，对国民经济的增长率是个什么概念都没谱。所以这个0.5%的数字从领导的嘴里吐出来，大家都不懂装懂地颔首微笑，有人认真地点头，表示理解。增长率大小我不知道，但数字我记得是5%，明年预期8%。

要把一件复杂的事用简单的语言说清楚，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谈话的艺术。